2023 年 9 月，紅杉資本的 David Cahn（以下稱為我）發表了《人工智能的 2000 億美元問題》一文。這篇文章的目的是提出一個問題： 關於人工智能的收入都去哪裡了？
當時，我注意到人工智能基礎設施建設所隱含的收入預期與人工智能生態系統的實際收入增長（也是最終使用價值的代表）之間存在巨大差距。我將其描述為「按照目前的水平，每年的資本支出需要填補 1250 億美元的缺口」。
本周（6/20），Nvidia 完成了自己的崛起，成為全球最有價值的公司。在此之前的幾週，我收到了許多詢問，主要關於我的分析背後的最新計算結果－人工智能的 2,000 億美元問題是解決了，還是加劇了？如果你今天再次運行這個分析，你會得到以下結果： 原先 2000 億美元問題，現在變成了人工智能的 6000 億美元問題。
所以，讓我們來看看，自 2023 年 9 月以來發生了什麽變化？
供應短缺已經緩解： 2023 年末是 GPU 供應短缺的高峰期。新創公司紛紛打電話給風投，或者是任何願意與他們交談的人，請求幫助獲得 GPU。如今，這種擔憂幾乎完全消失了。對我接觸過的大多數人來說，現在獲得 GPU 相對容易，而且交貨時間合理。
GPU 庫存在不斷增加： Nvidia 第四季度報告顯示，其數據中心收入的一半左右來自大型雲計算供應商。僅微軟一家就可能占 Nvidia 第四季度營收的 22%左右。超大規模資本支出達到歷史最高水平。這些投資是大型科技公司 24 年 Q1 財報的主旋律，首席執行官們實際上是在告訴市場：不管你們喜不喜歡，我們都會投資 GPU。囤積硬件並不是新現象，一旦囤積足夠多，需求減少，才是重啟的催化劑。
OpenAI 仍占據人工智能收入最大比例： The Information 報導 OpenAI 的收入從 2023 年底的 16 億美元增長到現在的 34 億美元。雖然我們已經看到少數幾家新創公司的收入規模達到了小於 1 億美元的範圍，但 OpenAI 與其他公司之間的差距仍然很大。除了 ChatGPT 之外，目前消費者真正使用的人工智能產品有多少？想想你能從每月 15.49 美元的 Netflix 或 11.99 美元的 Spotify 中獲得多少價值吧。從長遠來看，人工智能公司需要提供顯著的價值，消費者才會繼續打開錢包。
1250 億美元的小坑，現在變成了 5000 億美元的大坑： 在上次分析中，我慷慨地假設谷歌、微軟、蘋果和 Meta 每家公司每年都能從新的人工智能相關收入中獲得 100 億美元。此外，我還假設甲骨文、字節跳動、阿里巴巴、騰訊、X 和特斯拉的新人工智能收入均為 50 億美元。即使這個假設保持不變，我們再增加幾家公司，1250 億美元的窟窿也將變成 5000 億美元的窟窿。
這還沒有結束-B100 即將到來： 今年早些時候，Nvidia 發布了 B100 晶片，其性能將提高 2.5 倍，而成本僅增加 25%。我預計這將導致對 Nvidia 晶片需求的最終激增。與 H100 相比，B100 代表著成本與性能的巨大提升，而且由於今年晚些時候大家都想買到 B100，很可能會再次出現供應短缺。
對我上一篇文章的主要反駁之一是：GPU 資本支出就像修建鐵路一樣，最終火車會到來，目的地也會到來–新的農業出口、遊樂園、購物中心等。我其實同意這種說法，但我認為它忽略了幾點：
缺乏定價權：在有形基礎設施建設方面，所建設的基礎設施具有一定的內在價值。如果你擁有舊金山和洛杉磯之間的鐵軌，你很可能擁有某種壟斷定價權，因為在 A 地和 B 地之間只能鋪設這麽多鐵軌。GPU 計算正日益成為一種按小時計量的商品。與成為寡頭壟斷的 CPU 雲不同，構建專用人工智能雲的新進入者不斷湧入市場。在沒有壟斷或寡頭壟斷的情況下，高固定成本+低邊際成本的企業幾乎總能看到價格被競相壓低到邊際成本（如航空公司）。
投資燒錢率：即使是鐵路–以及許多新技術–的投機性投資狂潮也常常導致資本的高燒錢資本。推動市場的引擎》（The Engines that Moves Markets）是最好的技術投資教科書之一，其中的主要觀點-事實上，主要集中在鐵路方面-是很多人在投機性技術浪潮中損失慘重。挑選贏家很難，但挑選輸家（就鐵路而言，就是運河）卻容易得多。
折舊：我們從技術發展史中了解到，半導體往往會越來越好。Nvidia 將繼續生產更好的下一代晶片，如 B100。這將導致上一代晶片加速貶值。由於市場低估了 B100 和下一代晶片的改進速度，因此高估了今天購買的 H100 在 3-4 年後的保值程度。同樣，物理基礎設施也不存在這種平行關係，因為物理基礎設施並不遵循任何「摩爾定律」類型的曲線，即成本與性能會不斷提高。
我認為我們需要仔細研究贏家和輸家–在基礎設施建設過剩的時期，總有贏家。
人工智能很可能是下一個變革性的技術浪潮，正如我在上一篇文章中提到的，GPU 計算價格的下降實際上有利於長期創新，也有利於初創企業。如果我的預測成真，它將主要對投資者造成傷害。新創業者將繼續在人工智能領域進行建設，而且他們將更有可能取得成功，因為他們將受益於較低的成本以及在這一實驗階段積累的經驗。
人工智能將創造巨大的經濟價值。專注於為最終使用者創造價值的公司建設者將獲得豐厚的回報。我們正在經歷一場有可能成為決定一代人命運的技術浪潮。像 Nvidia 這樣的公司在促成這一轉變中所發揮的作用值得我們給予高度評價，而且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它們都可能在生態系統中發揮關鍵作用。
投機狂熱是技術的一部分，因此並不可怕。那些在這一時刻保持頭腦冷靜的人有機會建立起極其重要的公司。但我們需要確保不要相信一種錯覺，這種錯覺現在已經從矽谷蔓延到美國其他地區，甚至全世界。這種妄想說，我們都將快速致富，因為 AGI 明天就會到來，我們都需要儲備唯一有價值的資源，那就是 GPU。
實際上，未來的道路將是漫長的。會有起伏。但幾乎可以肯定的是，它將是值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