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田悠輔寫出人類與病毒無法切割的理由

成田悠輔任教於耶魯大學經濟系,日前在個人部落格發了一篇「病毒與人類」的文章,引用許多現象讓我們更了解病毒這個社會角色,進而更了解我們自己。

成田: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有一齣戲劇「等待果陀」,描寫等待救世主果陀的二位流浪漢,互相發表隊救世主的看法,但救世主中就沒有來臨,時間結束這了無意義的一切。「等待果陀」表現人類一直以來希望神明或是外星人來解救自己的困境,但相反的,自己並不去思考為什麼會陷入戰爭等困境的諷刺風景,就像這次的疫情一樣。

當等待疫苗=救世主的聲音一直不斷,人類只能待在封城裡的房間裡,毫無作為的等待,只能活著的心態與 1000 年前無異。薄伽丘對於人的觀察也是如此,十日談(Decameron)以黑死病死了十多萬人的歐洲為背景,7 位女性與3 位男性為了躲避瘟疫,把自己關在山上的別墅。因為除了唱歌跳舞之外無事可做,於是大家決定每人每天講一個故事,最後總共談了一百多個故事。

十日談裡呈現的寫實風格影響了歐洲文學甚鉅,如果我們仔細觀察現在,都市的富人們早就離開都市,到高級度假山區獨立生活,跟十日談根本就是同一套劇本。這些富人們在自然環境裡放聲清談,用的是視訊軟體,每天在網路世界上映類似十日談的故事,討論那個「看不見的敵人」:

「政治是預防措施」 「看不見的敵人也是由人類帶來的,該注意的是人,不是物質」 「最可靠的藥物是豪飲和放縱,哼着歌、歡快地到處遊蕩,盡可能滿足一切的慾望,對必然會來臨的事一笑置之。」

清談非但沒有幫助,談得再多人類只能靜靜的等待,這讓我想到人類跟病毒,本質上也有亦敵亦友的關係。

病毒結構上跟細胞不同,本身並沒有細胞膜,也就是沒有自己(病毒)與他人(細胞)的交界線,卻跟細胞一樣都有核酸(RNA / DNA)。病毒如果要存活,只能寄居在人或動物身體之內,獲得能量後複製更大量的病毒,人類的免疫機制啟動後才會開始消除病毒。在此之前,病毒如入無人之境,尤其是COVID-19特別「聰明」,COVID-19病毒會適度的「放生」讓人誤以為自己回復健康,間接成為傳達病毒的工具。

病毒細胞並不會直接殺死人類,像是致死率極高的伊波拉病毒。如此一殺一放之間,人類與COVID-19病毒已經成為無法切割的關係,有時候會互相傷害,有時候會互相支持。有趣的是,人類體內細胞也帶有大量病毒,像是頭髮或是皮膚或多或少帶著微量病毒,不會影響我們的日常生活。病毒造就人體免疫系統健全是不爭的事實。事實上,人類基因裡有些部分也是由病毒轉換而來,像腸內細菌就是幫助人們得以維持健康的基礎。

病毒可以說是人類的某種分身,就像是家族或是朋友,有的時候相親相愛,有時候也會互相傷害形成敵對關係,總之是人類自己的缺陷造成的問題。如果想要超克病毒,也就要理解人類也是病毒,只要活著就對環境或是他人造成傷害,這個部分跟病毒並無兩樣。換句話說,只有認知到病毒與人類是無法切割的一部份,便可度過疫情。

人類在地球這個宿主大量繁殖,從地球裡吸取汽油天然氣等物質,毀壞了森林與河流,造成了大量的溫室效應。地球如果是人類的話,我們又何嘗不是那個病毒?但人類同時是地球的朋友,世界得以運轉有時也是因為人類,沒有人類的話,地球也只是一個有生物但沒有文明的地方。

疫情或許沒有結束的一天。病毒跟人類的關係千絲萬縷,像是萬花筒一樣,眼睛裡看到的現象並不一定是社會本質,每個瞬間也不見得就是全部。

敵は友、友は敵 文明と新型コロナについて|成田 悠輔|no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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