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ubhouse 異軍突起,人們重回社交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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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的電影「海盜電台」,設定1960年代在海上漂流的舊船裡的一個廣播電台,對英國本土撥放搖滾音樂,但是政府卻處心積慮的想要把它關掉。其中到了尾聲,海盜電台已經面臨最後的時刻,扮演電台司令的西摩·霍夫曼 Seymour Hoffman 對聽眾說了一段話:

,設定1960年代在海上漂流的舊船裡的一個廣播電台,對英國本土撥放搖滾音樂,但是政府卻處心積慮的想要把它關掉。其中到了尾聲,海盜電台已經面臨最後的時刻,扮演電台司令的西摩·霍夫曼 Seymour Hoffman 對聽眾說了一段話:

To all our listeners, this is what I have to say – God bless you all. And as for you bastards in charge, don’t dream it’s over. Years will come, years will go, and politicians will do fuck all to make the world a better place.
我想對我們的聽眾說-願主保守你們。那些想要把我們關掉的混蛋,不要想這一切都結束了,時間會證明這些政客都是一堆廢物,沒有政客的世界必定是更好的地方。

雖然海盜電台毀譽參半,對搖滾樂迷來說電影精選輯可能比情節更迷人,不過我們也能感覺到海盜電台的獨立精神,必定對現在的既得利益者產生威脅。

無線電台的形式相當長久,幾乎從電話開始的時候就已經有無線電台的誕生。在「媒介的文化論」裡,吉見俊哉教授也將無線電台定義為以技術為主的初步社群平台,指出業餘無線電社群從1910年開始大量成長,許多人自製電波傳送裝置:廢棄窗簾橫擋作為調節器、捲曲金屬片為電容、偷竊公共電話的話筒作為傳聲器等等,甚至也有向電力公司偷電的狀況。

「如果我們不了解它,就先把它關掉」政府也在1912年開始進行管制,不過無線電狂熱分子就像細胞分裂一樣擴散,本來在1913年只有登錄322間無線電台,1917年時至少已有15萬登錄,形成極大型的技術網絡。草根性(grassroot)無線電台播放音樂、教會彌撒與棒球拳擊比賽等等「內容」,讓當時的人們獲得心靈上的休閒,也同時形成一個技術型網絡,而且是由人來定義。

如果我們觀察 clubhouse – 一個令人困惑不知道怎麼定義的聲音應用程式,可能會有類似的感覺。clubhouse 只有一個個房間,可以隨意進入房間當旁聽者,也可以自己建立一個房間東南西北蝦聊。讓許多人覺得特別的地方是這些房間旁聽者不可錄音,也不能洩露內容,所有的談話只發生在你進到房間與退出房間的「當下」。

clubhouse 的確是一個基於聲音的社群,而讓許多人(我指的是 Jerry Cheng)想到了廣播電台的原型。

Jerry 講了些他認為clubhouse的觀察,為了保護他可能會寫一篇社會學家的長文,這裡先不說我們在討論什麼。不過在這短短一個小時的互動中,我提了 Podcast (or audio) as a service 的概念,廣播可能會成為服務,讓許多沒有工具的人也可以自己建立廣播電台,也因為不可儲存性,讓廣播電台固定撥出的時間變成一個魔幻時刻。如果是40歲左右的人會想到過去中廣的「光禹夜光家族」,也讓人感到果然技術跟人性是相互交換的,有技術的地方,就會有人,反之亦然。而且因為現場 Live 的特性,讓這段時間顯得特別珍貴,既不像 Podcast 可以回溯,也不像具有多媒體特性的 Youtube 。

即使如此,依舊無法解釋為什麼聲音社群會成為一個瘋狂索取邀請函的行徑。

不管是藍芽耳機帶動的聲音經濟,或是像 podcast 或是 clubhouse 是否會曇花一現,或者是有另外的新興科技-技術物帶領的經濟模型等等,顯得太過矯情。

我認為 clubhouse 這次挑戰的是社群網站的基礎設定 – 人與人的互動。現在 Twitter、Facebook、Instagram 所提供的時間軸回溯機制,讓每個人發出訊息的瞬間就成了過去資料,社交行為發生在我們「看見」而不是「發生的時刻」,所以我們是跟「人」互動還是「社群媒體」互動?或者換句話說,過去的資料是否真的可以當作社交材料?

當然社群網路的資料現在已經是侵入隱私最大的隱憂,clubhouse 宣稱的「不可第三方錄音」以及任何形式的擷取談話內容顯得相當重要,clubhouse 直接挑戰演算法的機制,這想法讓人回到社群平台的本質。講話的是人,當然回應的也是人,演算法無法代替人們的互動。關於社交限制,也有人認為 Room 的現場感與 Twitter 140字推文有類似的限制條件,但我認為這不是重點,之後有想清楚再說明可能比較好。

早在2020年5月時,Andreessen Horowitz 就已經為當時只有5000人使用者的 clubhouse 估值1億美金,也已經讓合夥人 Andrew Chen 進到董事會,接下來的高速成長依舊是值得期待,核心的商業模型我認為並不會改變免費的想法,也不會有廣告等使用者變現機制,比較可能的狀況是開啟一些付費會員/房間的機制,讓需要得到關鍵資訊的人有機會付費進到小圈圈。或許有其他商業可能性,就目前的使用條款看來,我認為應該不會用到解析對話內容的AI(使用條款目前正在滾動改變中),或者是錄音再製成podcast(破壞現場感)的想法,還是值得觀察。

另外 clubhouse 的邀請函流動方式也的確很有趣,就我在這一週的觀察(主要是日本與美國)來說,是由創投圈開始到新創,漸漸擴散到網路圈(行銷或社群)、科技圈、政府官員然後才到學術圈、設計圈、現在是音樂圈(DJ/Jazz)這樣。台灣的角度反而是網路圈先行,現在擴散到一些創投與科技圈,或許也會有一些名人加入,但接下來是否有名人效應(引起大量粉絲追蹤),我認為都太早,畢竟者只是個海盜電台,名人沒看清楚情勢是不會參加的。

疫情中異軍圖起的 clubhouse ,我們可能需要多點想像,以及更多的海盜電台,畢竟時間總是會證明人們總是希望自由,而自由是受到限制的,就跟海盜電台播放搖滾樂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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