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麥當勞或者摩斯漢堡開始販賣「素食漢堡」,俗稱植物肉的替代肉食品開始反映出人們的需求,成為新的食物革命運動。一般來說,由大豆與其他植物食品製造替代肉品的需求一直存在,過去因為蛋白質膠或是植物材料的不易合成,植物肉吃起來都有點假假的,感覺上好像是吃片大豆干而不是肉。
特別是在疫情的時候,因為肉品公司相繼因為人手不足而缺貨的狀況,或者是植物肉出現了材料上的V型反轉,越來越接近熟知的肉品味道,都是推波助瀾的原因。但是,這波食物革命的背後可能沒有這麼簡單,食物革命運動的領導者們不斷用道德說明「替代植物肉」的好處,想要取代原本的肉、蛋跟其他動物性蛋白質的食物,卻也有一群人堅稱植物肉為「加工食品」,長久食用並非真正對健康有益,成了各說各話的場景。
這些進步主義者基本上反對的是這些動物性蛋白質的生產方式,通稱「工廠經營」的集中式牧場、屠宰場與冷凍運輸公司(CAFO)成了放牧業的基礎,數十年來一直想要將產量上漲。包括台灣現在吵得很兇的瘦肉精,抵抗疾病所施打的抗生素等等,犧牲動物生存的福祉環境。而且消費肉類最兇的美國人,過度消費的情況也造成了第II型糖尿病、心血管疾病與一部分的癌症等疾病上身,對健康也很有疑慮。
環境面也是同樣,美國五大湖區中的伊利湖或是華盛頓地區東邊的乞沙比克灣(Chesapeake Bay)都有從畜牧產業排放汙水的問題,大量的溫室氣體也是造成環境汙然的元凶之一,據統計佔了全世界溫室氣體排放量的15%。
植物肉是自然的食品嗎?
如果人類不食用肉類,改吃植物肉的話,或許可以減緩汙水或是氣體排放的問題。舉例來說,時尚產業現在已經不能使用真的動物毛皮,得用人工皮革或是其他材質,以減少對毛皮的需求。新的消費價值觀導致傳統的象牙、珊瑚跟其他珍貴奢侈品不再能夠持續維持高價,甚至被政府宣布停止捕獲等等。如果替代食物(植物蛋或是植物奶)可以獲得商業成功的話,也就代表市場可以減少畜牧業對於產量的執著:現在植物奶(包括杏仁、豆漿、椰奶或是燕麥奶)已經佔有整體牛奶市場的14%,未來比例將會持續攀升,反而動物奶品不再是人們的首選。如此一來,植物肉或許也有機會替代傳統絞肉,成為漢堡肉的基本選擇之一。
看來遠景十分美好,不過植物肉仍然沒辦法脫離過度加工的痕跡,像是紐約時報前記者 Mark Bittman 就認為原材料雖然都是大豆或是其他豆類蛋白質,在成分表中卻看到了許多化學物質,像是甲基纖維素、人工色素、防氧化特丁基對苯二酚、增加美味的氨基酸等等。
如此一來,植物肉是真正的天然食品嗎?還是只有材料是天然,不管化學添加物了呢?這當然就是考驗進步倡議者的道德說法是否合理。
非營利團體消費者自由中心(Center for Consumer Freedom, CCF)更在2020年2月的超級盃上公布了一則廣告,場景為小學生的拼字比賽,主考官出了一個「methylcellulose(甲基纖維素)」,卻沒有人會拚字,主考官接露答案:促進排便的化學藥劑,也同樣使用在人工肉品上。就代表並不是每個人都歡迎植物肉的成分,認為它不是一個安全的天然食物。
解決最大的問題:溫室效應
美國的畜牧業製造一磅的食用蛋白質,比較起植物肉來說,產生約20倍以上的碳排放量。主要問題是動物轉換蛋白質的方法並不這麼有效率,而且會排放溫室效應氣體=屁,而且越是集中的畜牧越有可能造成高度汙染。換句話說,在牧場裡的牛除了自體自我生產蛋白質之外,對於環境的影響並不是這麼好,而且越是成長順暢的牛,越是需要時間培養(當然排放的屁就越多)。
如果我們比較動物肉與植物肉的汙染範圍,同樣以一片漢堡肉來計算,Impossible Food 主張植物肉約可以減少90%的溫室效應,伴隨著減少87%的水資源、96%的土地運用等等,對於環境來說相當友善的生產方式。但是,對於進步主義者來說,主張放牧其實也是環保的人也不少,他們稱為「整體放牧(holistic grazing)」能夠支持可持續環境保護。
整體放牧的意思是,如果我們將環境的碳排放量視為一個整體,放牧的時候所翻動的土壤、植物生長的肥料供給、或者是有機牧草等等可以被計算的話,整體的碳排放量跟素食肉差不多。計算方式聽起來相當合理,事實上,如果科學家必須要計算每個地區產生的土壤樣本,才可以計算單一整體放牧的碳排放量的話,仍然很難執行。更不要說要持續一年比較各地的土讓碳排放量,許多土壤在放牧前可能蓄積了相當多二氧化碳,但是變成耕地之後,也同時逆轉的情形也不少見,「再生農業」不是概念上這麼簡單。
放牧能夠抑制氣候變動的直接有力證據現在還不存在,這也只能說是畜牧業在抵擋植物肉的大舉進攻時,所編織出來的辯護手段。「放牧所產生的炭排放量,會被牧草所吸收,這也是傳統放牧可以持續的來源」德州西南部養牛者協會(TSCRA)在2020年1月的報導中表示。「而且這是真正的肉,部是假肉」擁護肉品的市民也不在話下。
對於畜牧業持續呼籲自己的生產方式仍然還是屬於「自然加工」,當然是天然食品,除了無法說服喜愛素食的人之外好像也沒有其他壞處。此外,因為疫情關係,植物性蛋白質的「人為加工」更受到市場的嚴厲質疑,例如加工過程的病原體預防、勞動環境、溫室效應預防政策、抗生素、植物環境保護等等,需要更加全面的審視。
看起來進步主義要打贏植物肉戰爭,只靠倫理的說法的確不足,這也讓我們想到了過去禁酒的時代,當1920年當時美國南部禁酒黨還修正憲法第18条,稱為美國倫理運動的最大勝利,但將酒妖魔化的下場就是黑市出現了假酒,黑幫與警察也加入販賣與秘釀的行列,無法真正有效打擊酒類消費。
植物肉雖然已經箭在弦上,至於使用者會想吃哪一種?應該還是以好吃為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