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中覺得最浪費時間的,當屬無聊吧,「閒暇與無聊」在這個社會可以被當作一種反義詞,每個人的行事曆都被塞進過量活動。但是我從沒想過,原來閒暇跟無聊根本就是另外一種不同的概念。
撰寫本書的國分功一郎教授認為「強調效率」一直是資本主義的一部分,跟社會傾向是分不開的,尤其是 21 世紀開始,對強調效率的概念再一次達到頂峰,同時還有新自由主義的徹底性。他從戴維.格雷伯(David Graeber)的《狗屎工作》一書的盛行推斷,對效率的強調已經徹底到超出了人類身體能力,成為一種限制,沒有幾個人願意忍受。
換句話說,隨著我們越來越注重效率,我們也變得越來越忙碌。這是一個邏輯悖論,因為人們通常認為,如果提高了效率,工作就會減少,工作就會變得比較輕鬆。但是未來的技術,包括各種系統與界面設計很可能不得不面對這一悖論。 人們通過瘋狂提高效率而變得更為忙碌。那麽,我們是否應該降低他們的效率呢?我們能否設計出既高效率又不過分操勞繁忙的系統呢?國分教授認為這是一個非常困難的問題。
現象學家海德格(Martin Heidegger)將無聊分為三種形式。第一種形式是在車站等車時的無聊,你不可耐地希望火車快點到來,所以本質上你是一個工作狂。這被海德格診斷為瘋狂,因為你是工作的奴隸。與此相反,第二種無聊則是在聚會或喝酒時躺在沙發上沈睡時所陷入的那種無聊。海德格認為,無聊和分心是交織在一起的。 海德格爾本人並沒有說第二種無聊形式特別重要。相反,他認為第三種形式,即有些無聊的狀態,才是最深層次的無聊,並告訴我們要做出決定,並從把自己投入到某種無聊溪流中去。
事實上被迫面對無聊的人類會裝飾自己的生活,以便更好地應對無聊的困擾。這就是哲學的有趣之處 – 海德格的意圖和他所創造的「無聊」在概念層次完全不同。「無聊」這個概念不再掌握在他的手中。 海德格原本想要強調無聊的第三種形式,但仔細閱讀後會發現,第二種形式的發現更為關鍵。
所以閒暇與無聊是兩種不同概念:閒暇是指不需要做任何事情的時間,這是一種客觀條件,與人的方式無關。 相比之下,無聊則是一種主觀感受或狀態,是因為無事可做而感到不舒服。注意到這個區別之後,綜合起來就有四種不同種類的無聊類型:閒又無聊、閒又不無聊、不閒又無聊、不閒又不無聊。這樣的操作裡面, 「閒而不無聊」的組合是最神秘,也是當代社會中最基本的模式,這是另一個有趣的發現。
這是一個重要的發現。 事實上,一位聽我講座的學生在他的書面報告中指出了這一點。 他說:”聽了您的講座,我意識到無聊和閒暇時間是有區別的。 當我讀到這句話時,我想,嗯,沒錯。 不要混淆概念,把它們分開是哲學的重要方式。
注意到這一區別後,很多事情就會豁然開朗。 綜合起來,就有四種不同類型的無聊:無聊又無聊、無聊又不無聊、不無聊又不無聊、不無聊又不無聊。 在這樣的概念操作中,無聊而不無聊的組合是最神秘的,但也是當代社會中最基本的。 這是另一個有趣的發現。
以前不感興趣的書變得有趣了。 以前不吸引我的書也變得有趣了。 這就是一種轉變。國分教授認為這種轉變應該被視為一種積累,而不僅僅是一種變化。換句話說,訊息被認為是一種對象,它被傳遞、接收,然後在不再需要時被抹去,但事實上,它是一種在我們作為主體的內心積累的東西。